初三毕业的暑假,去了大连和北京,是和我三姐的全家一起去的。三姐比我大五岁,不是我亲姐,是我的铁姐们。她家和我家算世交吧,我上小学时就和她打得火热,深厚友谊延续至今。还记得那年夏天奇热,我两个姐都在大学还没放假,家里只有我老爸老妈和我。那天下午我们三正坐在厕所门口打牌呢,说来好笑,我们家当时住在教授楼五楼,顶楼日晒,上海的夏天又潮湿闷热,全家通风最好的地方就是厕所门口了,也是夏天的午后我和老爸老妈打牌聊天的最佳场所。我们正热火朝天的打着牌,电话响了,是三姐老爸打来的。老爸放下电话,问我要不要去大连玩。我怎会错失良机呢?把手里牌一扔,一溜烟就跑到房间里收拾行李去了。现在想来我老妈对我这点培养还是不错的,从初一开始出去旅游,我的行李全是自己负责整理的,而且在外面好像也从没有叫人帮我背过包。
三姐的老爸去大连开会,坐飞机过去。那时的飞机好像还不是随便能坐的,我们当然没有资格也出不起那价格,于是选择了坐海船在他老爸开完会后去大连和他碰头一起玩。三姐的老妈带着三姐,三姐的姐还有我,坐了一个六人的舱,同舱的还有一对上海海运学校的毕业生。从上海到大连坐船需要整整一天两夜,我是第一次坐海船,一上船就拉着三姐兴奋得满船乱跑,不一会儿就摸清了甲板,录像厅,餐厅,游乐厅的位置,就等着船上那一天两夜好好玩了。
傍晚时分船启航了,我和三姐站在甲板上看大海,看日落,看着上海一点点落在我们的身后渐渐变小,直至驶出我们的视线。印象深刻的是黄浦江和大海的交界线,十分清晰明显,就像是刻画出来一样。一边是浑浊昏黄的江水,另一边是深暗幽兰的大海,各自守着各自的领地,像水火一般不溶。船一进入海域,就明显开始颠簸起来,不多一会儿,三姐就撑不住,先回舱了,过了不久,我也开始泛起晕来,回到舱内,爬到三姐的上铺躺下。整晚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,压根就不敢动,只觉得天旋地转的,一会儿头朝上,一会儿脚朝天,舱内静悄悄的,只听见弦舱外海水扑打在甲板上的声声轰鸣。大家都晕的没有力气说话,时不时有人从床上冲下到舱中央的痰盂罐呕吐一番。第一次坐海船,就遇上了八级风浪。那一对海运学院里的女生也吐得稀里哗啦的,我当时还挺纳闷,想海运学院毕业的,怎么还吐得和我们一般老百姓似的,估计不是什么好学生。我坚持了一个晚上,第二天一早还是忍不住从上铺爬下吐了一场,这一开锅可就收不住了,没几次就吐得只剩下了酸水。三姐的老妈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抱怨说再也不要坐海船了,呕吐的感觉好像怀孕一样。没想到我在当时十三,四岁的年纪,连爱情是个什么东东都不知道,就先品尝了怀孕呕吐的滋味。几次折腾后,浑身疲软的我再也没有力气爬回上铺,只能在下铺和三姐一起挤着到了大连。
第三天早晨船终于驶入了大连海港,船身也逐渐平静下来。船上的人基本上个个腹中空空,脑袋发晕,三姐老妈派我们去买点东西吃,吃饭的地方人头济济,最终我们只买了一条面包,不过那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面包了,估计是一天两夜只吐未进造成的后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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